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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为啥每晚偷偷找村民谈话?又为啥大海捞针只为一张1956年的土地证?
时间:2022-04-12 20:17来源:警界视野责任编辑:尚子钧

刘晓军办案以来就没这么累过。

刘晓军是西安市公安局鄠邑分局的扫黑办副主任,2007年从法院调到公安局以来,15年干的都是刑警。曾经冒着生命危险抓过杀人犯,顶着爆炸的危险进窝点抓过嫌疑人,盗窃案、抢劫案、诈骗案、文物案、杀人案、爆炸案……在刑警大队都办过了,可从来没有像现在办扫黑案子这么累过,主要不是劳累而是心累。

扫黑案子最难的在取证。2019年刘晓军接到线索,在陕西省西安市鄠邑区祖庵镇有一伙宗族黑恶势力长期盘踞,敲诈当地企业和商户,案件很快就了解清楚了,可就是取不上来证据。

这个宗族势力姓王,和另外姓李的一支,分别为村里的两大姓氏。多少年下来,两姓人家早就势如水火,经常发生摩擦,王姓有一个领头的叫王文武,老汉已经70多岁了,还担任着村民监督委员会的主任,可还是整天争强好胜,总想着彻底压制姓李的,制霸全村。

村上有一块空地,村上违规划给几户村民当宅基地,可在建设的时候被土地部门叫停。2013年因为镇上交通运输中心扩建,这块地就被征用,王文武知道后,带着“队伍”就围了交管站。这次队伍不仅庞大还分工明确,有人在站里搭大棚,有人组织村民排班抢办公室,还有专门人在站里拉横幅,甚至有专人搭锅下臊子面保障后勤,就连在交管站墙上用喷漆写“违”和“拆”,都有专人负责,而王文武直接搬着行李住进了站长办公室,这一闹就是十几天,最后县上出动警力才强制驱散。

2015年王文武还通过跑票、拉票、互相投票的方式,把王家人选成了村委会主任和委员,气焰更是嚣张。

2014年吴某承包了村里“某综合厂”,准备进行改造。王文武知道后就上了门,指示部分王姓村民用砖头砌墙堵了大门,怕不牢固还用车拉了几车建筑垃圾。随后在门外搭起了大棚、摆上供桌,搞起了祭祖。“这块地解放前就是我们家的祠堂,是先人找的风水宝地,现在我们要重建,你们得给我们腾地方!”

解放前的宗祠早就拆了,在这块土地的基建也早都进行过几回,祖宗留下的风水宝地更是无稽之谈,祖庵镇大部分都坐落在全真教祖庭重阳宫的旧址上,按这说法,人家还是元朝建的,全镇的人都得腾地方。吴某知道王文武不好惹,被逼无奈,只能找人说合,多方协调后给王文武他们赔了4万元,堵门的砖和废料是王文武安排人拉走的,收了4600元的清运费。

综合厂改造好后,附近没人敢租,最后还是找了个南方人才租出去,开了一家超市。在远离城区的祖庵镇,这也算是个大“商业体”,商品齐全价格公道,生意也很红火。可从2015年到2019年,每年的清明节王文武都会以王家祠堂组委会的名义,在超市门口举行祭祖活动,不仅搭棚、设祭台、悬挂画像、牌位,烧纸、放炮、放音乐,还支上大锅炸起油饼,组织王姓村民都来祭奠。几年下来,想尽办法的超市老板最后也只得退出,关门走人。

按说这些案情在当地都很“轰动”,可刘晓军调查的时候,却没有一个人作证。“王文武歪的很,王家又是大姓,这证谁敢作?”“这么多年,王文武的案子都是调解,哪天王文武放出来,那还得了?”……不仅作证的人没有,好多的受害者还找到刘晓军要求撤案,“我们都和解了,没有啥了。”

案件是真实存在的,群众的顾虑也是存在的,如何打消群众的顾虑,把这个为恶一方的王文武一伙绳之以法,就成了摆在刘晓军面前的难题。

刘晓军出生在一个政法之家,父亲是当时户县公安局出了名的“拼命三郎”,干了一辈子刑警,后来调到西安市公安局刑侦局也是负责当时的“打黑”工作,母亲在当时户县检察院工作,自己初开始参加工作是在户县法院当法警,一家子“公、检、法”都齐了,有人开玩笑就差个司法局的,要不然都能组个“小政法委”。

工作性质都相近,在家里一家人说的最多就是案子。父亲是刘晓军崇拜的对象,后来调动工作当刑警也是受了他的影响。老父亲是个一看见案子“就饿了”的人,破过无数的大案要案,他交给刘晓军的经验就是“依靠群众”,找准群众的需求,把工作和群众的需求统一起来,才能得到群众的信任,无往而不利。

“他爸把他的话都说完了”,刘晓军跟父亲的性格有明显的的区别,除了工作之外是一个不爱说话的人,可为了案子的进展,还是一头扎进了村里。开会讲、私下谈,回忆起来刘晓军都说那会是“地下工作者”,为了保护群众的安全,他把谈话的时间都放到了晚上,地点也是根据需要随时变换,村民家里、农田旁边、远途的宾馆、废弃的机房……直到最后,村民终于被他的行为和承诺所打动,这才出面作证,最终王文武团伙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涉事的干部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理。

扫黑案子还难在确定证据。2018年侦查孙某恶势力团伙案件时,一个证据就难住了专案组。2017年6月孙某等人以建筑单位建新涝河桥导致涝河改道,把玉蝉镇的村民集体土地冲毁为由,要求施工单位赔偿,不仅阻碍施工,还把工地的电闸拉了,导致两天停工。

2017年正赶上西安市鄠邑区改善辖区交通状况,在东西四号路修建新涝河大桥,项目刚好从村上过,孙某觉得机会来了。年初的时候,一家建筑企业为了工人出行方便,在工房外面搭建了一条简易楼梯,孙某就以占用村民土地上门闹事,索要8000元赔偿,后来拿了2000元才了事。5月份孙某又以修路路沿宽了10公分为由,把修好的道路挖断,向另一家公司索要20000元,拿了钱才让路。

这回更是说河水改道,淹了自己村的土地,还把上面种的农作物淹了。不仅说的面积比前面两回都大,要的赔偿也是狮子大张口,一张嘴就要6万,最后建筑公司给了12000元才算完。

这次案件最重要的就是土地的定性,如果河道内的土地真是村民所有,那最多只能说是索要赔偿的方法不当,可如果土地不是村民所有,那才能涉及违法,土地性质就成了此案的关键。

为了查明这块土地的性质,刘晓军走访了村、镇、区的各级部门,因为年代久远,当事人大多离退休,很难说明问题。他只得带人查起来资料,经过多方查找,终于在一大堆文件里找到了一份1956年的土地证,证明这些土地是国有土地,归镇政府和涝河管理处所有,并不是村民所有,这才把孙某此案的性质定下。

“追根溯源”是父亲交给刘晓军的又一经验,“任何线索都是有联系的,只要按照规律顺藤摸瓜,总能找到有用的线索。”办了15年的案子,各种物证刘晓军都找过,可跨度时间这么长的,还是第一次。

扫黑案子还有的难度就是定性。不仅团伙的人员组成、作案时间的跨度、侵害对象的特定与否……只要差一点,案件的定性就会出现偏差,到底是“黑”、“恶”还是寻衅滋事,都在考量着侦查员的“手艺”。把散碎案件穿成系列,把团伙人员构成、在每次作案中所处的作用厘清,把每个小案件的性质明确,这些都是刘晓军这个扫黑办副主任的职责。

“碰到案子要胆大心细,每一个细节都要认真对待。”惩戒不到位可能就会把小“恶”养成大“黑”,一个大意可能就会放纵一个团伙,战友们长期的努力就会付诸东流,群众也只能继续忍受伤害,刘晓军一刻也不敢放松,自打“扫黑”以来,就时刻处于精神高度紧张状态,发际线看得见的后移,白头发也从无到有。

“父亲当了一辈子警察,好像再大的案子都难不住他,他总能举重若轻,可到了我也开始办案子,才知道他当时的艰辛和如履薄冰的心情。”刘晓军始终记着他说的一句话,“我们是辖区平安的守护者,把案子办好,才对得起这身警服,对得起老百姓的期望。”

刘晓军,男,41岁,大学本科学历,中共党员,1999年参加工作,2007年调入户县公安局。现任西安市公安局鄠邑分局刑警大队副大队长。

工作以来,刘晓军参与破获各类刑事案件200余起,抓获各类嫌疑人300余名。先后获得“全省优秀人民警察”、“全市优秀打黑中队长”、“全市扫黑除恶专项斗争‘十佳先进个人’”、县级“劳动模范”等荣誉称号,荣立三等功、嘉奖多次。

2021年度荣获中央政法委年度“平安之星”荣誉称号。

注:除民警外,文中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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