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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乡离亚热的距离有多远?移民管理警察们这样说
时间:2020-11-17 17:36来源:西藏移民管理微信公众号责任编辑:陈言

作者手记●●

在亚热,没有灯红酒绿的生活,却有属于移民管理警察们自己的风花雪月,那风是铁马秋风,那花是战地黄花,那雪是踏冰卧雪,那月是边关冷月。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驾车前往执勤点

通往亚热边境派出所的路上,人越来越少,路越来越窄,颠簸越来越厉害。我的手机没有一格信号,但记步软件的数字却在持续飙升。经过几个小时的颠簸,我们终于抵达。走进亚热边境派出所,那如豆腐块的被子,平整洁净的床单,一字排开的脸盆……这一切都还和部队时的这里没有两样。

因为到达时已是晚上了,我们匆匆洗漱准备住下。为了不给亚热的兄弟们添麻烦,我们自己带了睡袋,可兄弟们还是很热情的把崭新的被子和制氧机搬到了我的房间。

“一个睡袋肯定会冷的!”犟不过热情的兄弟们,我接住了递来的被子。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7月的亚热,我居然真的冷得在羽绒睡袋的基础上盖上了两床被子!在亚热边境派出所住的这个夜晚,让我真真实实的感受到——“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航拍图


故乡

在亚热边境派出所采访的时候,

我问大家的第一个问题是:

故乡与亚热的距离有多远?


亚热边境派出所教导员李川说,故乡与亚热,是每年80天假期的距离。李川2010年大学毕业后入警,2019年来到亚热边境派出所。于是,每年80天的假期,成了连接故乡与亚热、妻子与他的纽带。他在假期这头,妻子在假期那头。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航拍图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孙家辉说,故乡与亚热,是两张飞机票、两张客车票和一张火车票的距离。每年休假,孙家辉需要从派出所到达仲巴县城,然后第一天从仲巴县城乘坐十个小时的班车到达日喀则市区,第二天从日喀则坐火车赶到拉萨,第三天从拉萨坐飞机飞郑州(途中需在重庆或西安转机,每次转机需七到八个小时),到郑州以后再坐两小时大巴回漯河。于是,两张飞机票两张客车票一张火车票,成了连接故乡与亚热,亲人与他的纽带。他在出发的这头,家人在到达的那头。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马磊说,故乡与亚热,是二十碗臊子面的距离。对,你没看错,就是二十碗臊子面。往往休假回家一落地,马磊先会点上二十碗家乡的臊子面让饱经风霜的胃先过过瘾。同样,休假离开家的时候,马磊也会点上二十碗臊子面好好的和家乡告个别,因为这一别,又是一整年。于是二十碗臊子面,成了连接故乡与亚热,美食与他的纽带。臊子面在乡愁的这头,他在乡愁的那头。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马磊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刘亮说,故乡与亚热,是水盆和电动足浴盆的距离。在亚热的日子,晚上无聊且冷,太阳能发电器会准时在晚上十点断电,大伙儿便会在十点前烧好很多壶开水,待到停电后,大伙儿便一起在存有余温的阳光棚里一起泡脚,一起聊天。每每妻子这时候打电话来,都发现刘亮在泡脚,妻子以为刘亮喜欢泡脚,便贴心地在刘亮休假前准备好了新款的电动足浴盆。这暖心的电动足浴盆泡起脚来确实比需要不断加热水的水盆舒服,可刘亮总觉得好像差了点啥。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独特的“泡脚文化”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杜元虎说,故乡与亚热,是摩托车和共享单车的距离。在入警前,杜元虎是个酷爱摩托车的追风少年,那时候的杜元虎特别享受速度与激情般的人生。2014年毕业后,杜元虎分配到了亚热,在亚热这个无人区待久了,回家休假觉得哪哪车都太多了,骑共享单车都怕时速超过5公里。在亚热这个无人区待久了,对于瞬息万变的外界,总会存在一些迟缓和脱节。


图为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杜元虎

回答我的问题的时候,民警们的双眼流露出只有常年驻守在“无人区”的人才有的神情,纯粹、热情而真诚。


辛苦吗?

我问大家的第二个问题是:

在亚热辛苦吗?


“辛苦吗?”

民警们笑了起来“天天都是这样,习惯了。”

“孤独吗?”

民警们彼此看了看“有一帮兄弟在,不孤独。”

“那你们在亚热有哭过吗?”

……


图为杜元虎(左一)在辖区开展法制宣传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杜元虎说,“我哭过,哈哈,是在错过《红高粱》大结局的时候,那会儿《红高粱》热播的时候是每天晚上8点,因为冬天嘛,我们的太阳能发电机断电断得比较早,所以停电后大家都没事做,我们就用UPS电源连接电视机,大伙儿一起在阳光棚一边泡脚一边看电视,每晚8点追剧,10点看打拳。你不知道那种感受,一群大老爷们准时追《红高粱》,现在想想都觉得好笑,可就在《红高粱》大结局的那天,我们电视机没信号了,可把我委屈死了,一直倒腾无线接收器,倒腾来倒腾去也没信号,最后真把我给急哭了。”


图为陈歆实在辖区排查登记外来务工人员基本信息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陈歆实说,“我哭过。是在一次错过深夜家里打来的电话的时候。早上等我醒来后,手机没信号了,一看有个家里半夜打来的电话。我着急着翻山头,找信号,在翻过两座大山后,我好不容易找着信号,赶紧拨通家里的电话,就在电话响的那一刻,我心中没来由得一悸,眼泪就忍不住流下来了,我心里一直默默念:家里千万别有事。还好,家里没出啥事,就是亲人想我了,可把我担心死了。”


图为杨继文和战友在边境一线踏查

亚热边境派出所民警杨继文说:“我哭过,是在有一次升国旗的时候,我看着鲜红的国旗冉冉升起,背后是银白的雪山和湛蓝的天空,那一瞬间,一种责任感和自豪感油然而生。那是一种我之前从没有体会过的感受,像电视剧里演的一样,突然之间任督二脉就被打通了。”

故乡与亚热的距离有多远?我在亚热会不会哭?我自己抛出去的两个问题,我自己竟也答不上来,但我好像突然也明白了。因为对于坚守在亚热的这群小伙儿来说,在亚热有太多不可确定的事。不确定什么时候会突然停电,不确定什么时候手机就突然没信号了,也不确定自己在亚热还要待多久……只有“只要在亚热一天就要守好祖国一天”是他们青春岁月里唯一确定的事。


亚热边境派出所近年来所获荣誉和锦旗

回到支队后,因为稿子的一些细节问题,我又给杜元虎发微信聊天,聊天的最后杜元虎说,“姐,我在山口执勤点,信号不太好,我们亚热永远欢迎您的到来!”听着杜元虎发来的微信语音信息里那呼呼的风声,我的眼泪一下子就汹涌出来了。仔细想想,这也算是我在亚热流过的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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