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3月初,恢复正常上班不久,福建省连江县人民检察院第一检察部检察官吴宝东就接到了县公安局送来的案卷。
强制猥亵,有借贷关系。受害人是一名高校在读女生小丽(化名),犯罪嫌疑人是江苏籍男子马某。
“金额不多,总共就5000元。”吴宝东翻开办案工作日志说。
案件并不复杂。
一起“裸贷”风波
因为一时虚荣落入“裸贷”陷阱,小丽回想起这段经历,依旧悔不当初......
2019年底,小丽因花销太大,向某网络借贷平台申请借款5000元。发出借贷需求后,很快就有一名陌生男子联系了她。
该陌生男子就是马某。“借款要有担保。把你的裸照、身份证信息和家人朋友联系方式都给我。”马某在同意借款5000元后,提出了这样的要求。
经过考虑,小丽同意了对方的要求,并将相关信息如数提供给对方,约定5000元的借款将按月分期归还。
可是让小丽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就在自己偿还了第一个月的借款后,马某又继续要求她提供裸照,并威胁称,如果不按要求做,就会把之前的裸照公开。
在马某的威逼利诱下,小丽只能照做。但此后,等待小丽的是变本加厉地要求,继续发裸照、每天视频通话、用亲昵的称呼叫她......
几近崩溃的小丽,最终选择了报警。
量刑建议如何精准?
2019年12月,公安受理了案件并进行侦查,随后在江苏抓获了犯罪嫌疑人马某,以涉嫌强制猥亵罪移送连江县人民检察院审查起诉。
“阅卷后,我们提审了犯罪嫌疑人。”吴宝东说:“马某承认了事情是他做的。但他一直强调被害人第一次提供照片是自愿的,自己的行为不构罪。”
但事实上,除了第一次是被害人自愿的以外,其间多次裸照索取,马某都有威胁情节。
为推动案件顺利侦办,吴宝东决定请马某的辩护律师,第二次到看守所会见马某。这一次,吴宝东向马某公开出示了马某的犯罪证据,辩护律师也当面对马某就本案罪名进行说明。
马某在听取检察官及律师的说“法”后,向检方表示认罪认罚。“认罪态度良好,其实是适用认罪认罚从宽制度的,可做精准化量刑建议。”吴宝东说。
量刑建议要精准,就要求检察官全面掌握案件的事实和证据,特别是考虑到各个法定的量刑情节和酌定的量刑情节。吴宝东随后查阅了近几年办理过的强制猥亵罪案件。
“刑法规定该罪名是5年以下刑期。我们办理过7、8个相似案件,量刑建议一般在1至1.5年。”吴宝东说。
该案中,马某通过网络要挟被害人提供裸照视频供自己观看,满足自己的精神刺激,双方没有发生肢体上的接触,系未接触性猥亵,且侵犯的学生是在校学生,属于特殊保护群体。
综合考虑这些情节后,在给马某做认罪认罚具结时,连江县检察院向辩护人和被告人提出了对其判处有期徒刑一年两个月量刑建议。
另外,在审判期间,马某委托其辩护律师与被害人取得联系,提出愿意赔偿被害人精神损失,并且免除先前债务的想法,后被害人同意出具对马某的谅解书。
检察官核实后,考虑到马某的认罪认罚态度及被害人的谅解等情节,重新与马某签订了认罪认罚具结书,调整量刑建议为有期徒刑一年。最终,法院采纳了该量刑意见。
检察官的“毫厘必争”
这起强制猥亵案,是量刑建议精准化的集中体现。
2019年以来,连江县检察院扎实推进量刑建议精准化工作,吴宝东作为主办过多个适用认罪认罚精准量刑要案的检察官,也被称为“毫厘必争”的检察官。
“一年下来,精准量刑工作有了一些成果,但也仍在不断细化。”从初期就着手推进连江县检察院量刑工作精准化,提升确定量刑建议覆盖面和采纳率工作的吴宝东说。
2020年3月,吴宝东还同其他检察官,向连江县法院提供了一份故意伤害案件精准量刑建议“量表”。
“原因是法院在审理一件故意伤害案中,发现我们的精准量刑建议比往常轻。但背后原因是,我们在原先精准量刑的基础上,进一步做了轻伤等级、伤害情节等细分。”吴宝东说。
精准量刑工作是落实以审判为中心诉讼制度改革,推进认罪认罚从宽制度重要方面。因此,检察官要“握紧”精准量刑这把“尺子”,“毫厘必争”地履行法律监督职能,这对于有效防止诉权被滥用,减少程序回流和当事人的诉累,提高了诉讼效率,确保实体公正与程序公正,发挥检察机关法律监督职能等都有重要意义。